（Presented by WAW Creation）即將開幕的西九M+博物館，擁有22件由曾灶財創作的藏品。其中最重要的一件街頭作品，屬水墨及雕塑類型，是2013年市區重建局捐贈的。其餘藏品類型包括繪圖、紙本作品等，而媒材（media）則有箱頭筆紙本、墨水印刷紙本等等。原本在蘇富比數以十萬元成交的曾灶財創作藏品，得到M+黃袍加身後，投資「九龍皇帝」的回報勢必水漲船高。
問題是，假如「九龍皇帝」擁有九龍，誰擁有「藝術家」曾灶財？
根據拍賣行資料，部份擁有曾灶財的現藏者直接得自藝術家本人。至於M+的藏品，曾經擁有過的包括市區重建局。但更有趣的，是M+的資料顯示館內所有曾灶財藏品的版權竟然屬於©Tsang Tsou-choi（King of Kowloon）！然而，認識塗鴉藝術（Graffiti art）的人都同意，塗鴉一個最重要的定義就是「未問過」。是故，不問自塗，是為塗鴉。但正由於「未問過」，擅自進入（trespass）甚至刑事毀壞（criminal damage）都是於法不合的。違法創作的產物是否受產權條例保障？在西方引起爭議已有一段日子，但至今仍未有定案。
塗鴉帶出的產權問題有二：首先，塗鴉藝術作為一件街頭作品，作品的擁有權誰屬？是物業的業主？是政府機構？還是該塗鴉的創作者？這邊廂，M+的例子說明，在香港擁有曾灶財作品的是市區重建局。那邊廂，在九龍皇帝眼中的掠奪者大英帝國，誰擁有Banksy？2014年Banksy的塗鴉作品《Mobile Lovers》，當發現作品的一介草民和地區政府的市議會在爭奪這街頭作品街頭作品的擁有權，Banksy竟破例發信給發現作品的舊街坊：
Dear Dennis, I hope this finds you well. As you know I recently painted on a doorway near the club. This was meant to be a small visual gift for the area – but apparently a financial one would’ve been more useful.
I don’t normally admit to committing criminal damage, but seeing as it looks like charges won’t be brought any time soon you have my blessing to do what you feel is right with the piece.
原來，發現作品的Banksy舊街坊正打算出售《Mobile Lovers》替其管理的青年中心籌募經費，Banksy得悉後支持他的做法，這件塗鴉作品最終以40多萬英鎊拍出，青年中心亦因此解決財困而得以繼續營運下去。
塗鴉帶出的第二個產權問題，是與作品實物分開處理的版權問題。歐美的版權法例，其實並沒有列明違法創作的作品不受版權法例保障。問題卻往往出於「敢做不認是塗鴉」，違法導致創作人不肯以真身承認創作，因此市場上有商家不問自取塗鴉作品的版權作為品牌宣傳。幾年前H&M與Revok的案例，商家最終在輿論壓力下撤回對原創者有關其作品版權的指控。
誰擁有曾灶財？M+正式開幕之後，「九龍皇帝」的產權問題會隨着其市場價值上升而變得愈來愈有趣。
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
香港大學香港經濟及商業策略研究所名譽高級研究員
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徐家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