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藝術世界，affordable 與 street 兩字，機乎是自相矛盾的。上星期，為慶祝進駐香港十周年，藝博會（Affordable Art Fair）與《號外》合辦了兩場講座。主辦單位這樣介紹這兩場以街頭藝術為主題的講座：
第一場：香港式街頭藝術
這場講座將由被《Time》譽為「亞洲塗鴉第一人」的MC仁，HKWalls 創始人之一 Jason Dembski，及徐家健教授主講。不同經驗與取向的三位，將一同討論屬於香港的街頭藝術特色，並探討街頭藝術新景象。
第二場：與Syan再思街頭
以顛覆性的思維見稱的 MC仁，將為我們帶來一場娛樂性和幽默感十足的講座。他將展現其標誌性風格，分享其作為街頭藝術家20年的經驗、比較不同時代街頭藝術的特徵，以及街頭藝術家的創作前景。
街頭藝術是免費嗎？
說 affordable 與 street 兩字機乎是自相矛盾，因為街頭藝術的原意是免費給路人欣賞的。不是嗎？ “Street art is related to graffiti art in that it is created in public locations and is usually unsanctioned, but it covers a wider range of media and is more connected with graphic design.” 這是 Tate Modern給街頭藝術下的定義。問題來了，既然街頭藝術（street art）在街頭的公共空間創作，affordable 又從何說起？另一方面，Jean Michel Basquiat、Keith Haring、Banksy、Invader 等藝術家，從街頭到博物館都有其筆跡，國際拍賣行卻又錄得數以千萬美元計的成交價。誰負擔得起？
問題有趣，這亦是藝博會和號外朋友的眼光，請來亞洲塗鴉第一人和HKWalls創始人跟我討論這個機乎是自相矛盾的問題。在第一場講座，我請教了兩位專家以下幾個問題：（1）以往，九龍皇帝曾灶財的創作是街頭藝術？街頭上的遺跡、拍賣行數以十萬元成交的作品，還有M+收藏的，都算是街頭藝術嗎？（2）今天，你們帶來藝博會的作品又算不算是街頭藝術？（3）最後，香港特色的街頭藝術，更接壁畫（mural）還是塗鴉（graffiti）呢？
街頭塗鴉非政治壁畫
要知道兩位專家妙語連珠的精彩回應，我建議大家重溫《號外》的現場直播。這裏我想強調的，是本地輿論經常把壁畫和塗鴉混為一談。現代塗鴉，起源自上世紀60年代美國，塗鴉者在城市的公共空間不問自塗，是界線以下的個人非法創作。現代壁畫，卻起源自更早的上世紀20年代墨西哥，儘管同樣是帶着社會教育意義甚至民主政治色彩的公共空間創作，始終是政府委託的產物。於是，從金錢的角度來看，消費者絕對負擔得起塗鴉；從政治的角度來看，一些社會卻可能負擔不起尤其是硬性（hardcore）的塗鴉。這個時候，街頭上的壁畫可以淪為政府宣傳機器的一棵螺絲。
塗鴉藝術風險愈大價值愈高
城市中不能負擔的 hardcore，是第二場講座的其中一個主題。從街頭上Syan… 這個tag開始，再到首個漢字塗鴉、Chinaman Wall、光塗鴉、九龍皇帝身份證 NFT 等等，MC仁 史無前例地把觀念藝術融入街頭。儘管多媒體隨科技進步一起演變，hardcore的社會訊息20年來卻始終如一。街頭藝術家的創作前景？當社會愈來愈負擔不起風險，街頭以至網絡上塗鴉藝術的價值便亦愈高。
(圖片來源：資料圖片)
